用“退而不休”来形容施鹏飞并不为过。尽管退休已近十年,他仍频繁出现在风电大会、展览上,或做主旨报告、主持专题讨论,或回答有关中国风电政策和市场的问题。
现任中国风能协会副理事长的施鹏飞,少时的理想是滑翔和飞行,这或许跟他的名字有点关系。“鹏”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大鸟,以搏击长空著名。
然而,即使风是影响飞行的一大因素,他与风电结缘,却是因为一个偶然机遇。
施鹏飞1940年出生于昆明,当时他的父亲在西南联大担任工学院院长。抗日战争结束后,一家人随学校回迁北京,施鹏飞一直是清华附小和附中品学兼优的学生,物理和化学尤其出色,后被保送进入北京四中。
施鹏飞的高考志愿全是航空专业,但政审时他被发现家庭有台湾关系,而航空与国防是联系在一起的。他最终被北京机械学院录取,改学机械设计专业。毕业后被分配到西北的青海省工作。
1980年,当他还在西宁高原机电研究所技术工作期间,单位接到派人到荷兰学习风能技术的名额,最先选中的技术员因为只懂俄语被退了回来。于是,机会意外地落到了英语很好的施鹏飞头上。
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中国绝大多数学校教授的外语是俄语,北京四中却开了两个英语班,施鹏飞就在其中。
在西安外语学院接受数月语言强化培训后,施鹏飞到了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及荷兰能源研究中心(ECN),开始接触风电技术,一个对他来说全新的领域。
“原先我搞的机器是在室内恒温条件下工作,风电机却在野外多变的环境里运转。”他说。
施鹏飞接着邀请赴英国里丁大学进修半年,学习风力、柴油发电系统计算机模拟。回国后,他被借调到新成立的中国风能技术开发中心工作。1986年,他负责一个中国-比利时政府间合作项目,在福建平潭建设风电场,这是中国最早的风电场之一。海外学习和早期开发的经历,使他很快成为一名权威专家,其细致工作和坦率表白的作风,又赢得人们的信任和敬重。
虽然施鹏飞从小在北京长大,但由于当时户口控制严格,全家无法调入北京,只好落户山东烟台。施鹏飞挂职在烟台农村能源办公室,工作却在北京,直到1996年才得到解决,那年他已55岁,刚好是入户北京的上限年龄。
此后,施鹏飞在电力部水电水利规划设计总院任beplay规则处处长,并升任副总工程师,该单位负责中国风电发展的前期工作。
1998年,施鹏飞感到地方提供的数据既不准确也不全面,便开始独立统计全国风电的装机情况。为此,他直接联系开发商和制造商,数次实地调查以确保数据准确无误。多年来,这是关于中国风电装机状况的唯一权威可靠的统计数据。2007年有一名助手开始协助他做这项工作,因为中国风电的发展实在太快,一个人的精力已难以胜任。
回想此事,施鹏飞说当初决定做统计有两个目的,另一个是为了分析研究。他每年跑很多地方,几乎所有中国重要的风电场和风机制造厂都曾留下他的足迹。毫不夸张地说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中国风电业的真实状况。
上个世纪90年代,起步不久的中国风电业发展缓慢,2000年100万千瓦的装机目标结果没有实现。施鹏飞指出问题的症结是成本太高,而出路在于大力发展国内制造业和开发大规模风电场。中国政府自2003年起对大型风电场实行特许权招标。同时,国内风机制造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头。
作为老资格的风电顾问,施鹏飞在中国第一个《可再生能源法》的立法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。目前,施鹏飞正在考虑《可再生能源法》的修订问题,他认为应该给电网企业更多的激励。
作为可再生能源的新兴代表,眼下的风电技术虽然有不尽如人意之处,其前景无疑是光明的。制定中的国家beplay规则 振兴规划,正考虑到2020年大幅提高核电、风电、太阳能、生物质能等beplay规则 的装机容量,beplay规则 装机占总装机的比例,将从目前的大约1%提高到17%。
施鹏飞担心许多国内制造商缺乏独立研发能力,他认为中国近期还不宜安装这么多风机。他说:“装很多机器,不发电或效率很低,没有用。发展不应该只看装机容量,应该看实际发电量。”
海外学习归来后,施鹏飞翻译出版了一本法国作者写的书《风力机的理论与设计》,后来发表过多篇关于中国风电发展状况、策略和问题的论文,并与人合作编撰了《风力发电》一书。
退休后的施鹏飞,生活一点儿也不比从前空闲,出差仍是家常便饭。年近70的他仍坚持骑自行车上下班,每天花近两小时,骑行28公里。这是他上中学时养成的习惯。